本日遊蹤:聖人橋→天溪園→風櫃嘴→故宮博物院→至德園→錢穆故居
建議路線:聖人橋→天溪園→故宮博物院→至德園→錢穆故居
(本遊記照片未必攝於主旅遊日,不一一註明)
即使在臺北市內從事極具知性的生態旅遊,也算得上稀鬆平常,若同時還有相當感性的自然美景可賞,則更加令人悠然神往。本行程原著重於健行,卻因為一場雨,改以生態為主軸,更覺獲益良多,正應了「失之東隅,收之桑榆」的說法。
昨晚中央氣象局預測今天臺北降雨機率為10%,我宛如被薄情郎欺騙過無數次的癡情女,抱持姑且再相信伊一次的心態,一早就起床,死趕活趕,連奔帶跑,正好趕上小18公車,要是錯過,這時段得等上四十分鐘,晚些的話則更久。直坐到聖人橋站,不少人跟我同下,其中一位女士與我四目交接,怪道:「不是說今天天氣不錯嗎?」我報以無奈表情,在濛濛細雨中,不發一語,轉身走進至善路三段336巷,邁過跨越內雙溪的聖人橋,心想平地已是如此,山上雨不就下得更大嗎?
備有雨具,倒也無懼,溯溪上行十數分鐘,至天溪一橋,橋後即是天溪園生態教育中心,這兒有廁所和飲水機,可供一排一納。
因要前往風櫃嘴,不多停留,隨即至另一座橋,橋頭柱面字跡漫滅,料想是天溪二橋。
後來的那次,在橋前不遠處發現一隻橫行於馬路上的螃蟹,這正也是出遊少開車、多走路的好處之一,每有意外發現,也能少造殺業。
過橋,道分兩頭,其實二路相通,走右側標示「車道不通」的那條會快些。
路盡有棟民宅,須上其旁石階。後來的那回獨行至此,離民宅還有數十公尺,忽然竄出兩條狗,下階梯奔到我面前,對我狂吠不已,其一是貌似比特犬的臺灣土狗,壯碩凶猛,另一隻則是體型小些的黑狗。我對二犬發出噓聲,想用氣勢壓過牠們,但根本不起作用,大狗甚至躍起撲向我,我只得用背包阻擋,慢慢後退,半晌後牠們的主人才從屋內弱弱地呼喚狗名,聽得出來只是虛應故事,意思是:「我有在管,要是牠們咬傷你,我可不負責喔!」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,問題是牠們若誤交匪類,或飼主不負管教之責,反會成為人類一大威脅。
這回未遇惡犬攔路,拾級而上,階旁有塊「風櫃嘴步道聖人橋端登山口」的石碑,不過聖人橋離此將近兩公里。
前往風櫃嘴的石階給萬溪產業道路截成三段,第一段甚短,走兩分鐘就到底,第二段在路的對面,稍長一些,走完後,路標照例提供對我無用的資訊,幸虧行前有作功課,而且記性還不算太差,知道應該左轉。
這條萬溪產業道路是單車族的勝地,此刻遭雨阻霧鎖,偶見單車經過。走至髮夾彎處,見到第三段石階。
這段石階陡長得多,但也只耗費十分鐘左右即走完,雨霧縹緲,很有山中傳奇或空山靈雨的味道。
又接上產業道路,風雨愈來愈大,此至擎天崗,路程超過6公里,撐傘不濟事,恐有失溫危險,先進涼亭內坐觀其變,數分鐘後,陸續有遊客入亭來。
與其中一位長者閒話一陣子後,見風雨暫無歇止跡象,決定下撤,赫然發現路上的反光鏡有兩個小圓洞,似乎遭受槍擊,其實這情形屢見不鮮。
回返天溪園生態教育中心,得悉有免費的導覽服務,但上午時段已過,離下午時段尚久,而且雨霧濛濛,決定另擇一日專遊此園。下至至善路三段,到對面公車亭等小18,不久車來,途中雨停,在故宮博物院站下車,閒晃一陣。
然後慢慢踱往至德園,途中一具拼裝機器人造型相當有趣,因拍攝角度關係,我原以為創作者賦予它過度發達的泄殖器官,仔細一瞧,才發現那只不過是固定在牆壁上的排水管。
位於至善路與故宮路交叉口的至德園,闢於1995年,知名度遠遜於故宮博物院另一側的至善園,這些年因為荷花而蒙受好攝之徒關注,在小圈子內聲名大噪。入口小徑巨樹參天,羅列兩旁,我不禁想起杜甫詩句:「丞相祠堂何處尋,錦官城外柏森森」,我卻是尋荷來著。
至德園範圍不大,大致呈震旦方向(亦即東北-西南走向)的狹長S形,可概略分為三區。以前來過,這回不急著賞花,直行至底,循「興登臨」石階,上至地勢較高的東北區,下望居中的荷花池。
此刻荷花與遊客俱疏,顯得幽靜,上回來時所見景況截然不同。
亭旁迴廊,一位先生正坐於石階上進行水墨寫生,對照園景,可看得出他畫的是甚麼。
迴廊旁的石桌上刻著象棋棋盤,方便楚河漢界相互廝殺。
前故宮博物院院長秦孝儀題了〈至德園記〉,而垃圾桶的造型古色古香。
約莫一年後重來,花況好些,卻也非滿開。
除了荷花外,也有睡蓮跟大王蓮等,可知這裡為何受到「拍花黨」青睞。
此刻沒多少花可賞,走往西南區,步上「榕蔭曲徑」石階。
雨過天青,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,穿越至善路,沿故宮路南行,在自強隧道前右轉臨溪路,進入東吳大學校區,打算遊覽錢穆故居,不過今天是星期一,並未開放,校園內也因端午連假而罕見人影。今日健行遇雨霧,賞蓮花未開,故居又關閉,可說是十足敗興。
無所謂,以前已參觀過錢穆故居了。史學大師錢穆,字賓四,生於1895年,晚年與妻子偕老於此,著作講學不輟,他將此宅命名為「素書樓」,以紀念其母在江蘇無錫老家所居住的「素書堂」,我卻想岔了,以為他心懷家園,思念故人,因此爰引「呼兒烹鯉魚,中有尺素書」的詩句。
看得出來,他與妻子鶼鰈情深,頗解生活情趣,或相對弈棋,或同賞晨夕,然而對圍棋稍懂皮毛的人便知棋子擺得太假,建議學學金庸《天龍八部》裡的逍遙派,也擺一盤珍瓏棋局來考驗訪客。
錢穆著作甚豐,據說《國史大綱》是他趁躲避日軍空襲時,在防空洞裡利用微光寫就的,不愧史學大師的稱號。現代人閒來沒事,甚至行走坐臥,隨時隨地猛滑手機不已,個個都儼然成為沒啥用的「滑機大師」。
錢穆跟林語堂一樣,都嗜抽菸斗,我打算等自己再老一點,閒暇再多一些,將邊抽菸斗,邊讀他們的著作,或者也滑滑手機或平板,跟電腦對弈。
(續下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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